360度感受Lino Tagliapietra大師魅力

首度訪台側寫

1995年,琉璃工房在臺北,便以一已之力,推動最早、也是最大規模的《國際現代琉璃藝術大展》,展出作品超過130件,來自全世界47位,包含歐、亞、美三大洲藝術家,此展是臺灣首度舉辦大型的國際琉璃展,也是代表臺灣和國際現代琉璃藝術正式接軌的重要象徵。

Lino Tagliapietra大師的作品,早在1995年比本人先到一步,與臺灣觀眾見過面,可惜因種種因素,大師當時未能如琉璃工房的規劃來臺;而這一錯過,就是二十年。

1995年《國際現代琉璃藝術大展》展冊裡,已見大師身影

「遠在二十年前,我們就希望能邀請Lino Tagliapietra大師來到臺灣,今天,這個夢想終於實現,我感謝菩薩,這是對琉璃工房最好的三十週年的禮物。」開幕典禮上,藝術家楊惠姍首先發言,言談之中,充滿滿滿的興奮,畢竟這是一個等待了二十年的會面。

等了二十年,終於將Lino大師請到臺灣

知曉了這樣的因緣,Lino大師也展現了他威尼斯人的感性與幽默:「如果光只是說,我今天很榮幸來到臺灣,不足以表達我內心的感動,但是首先要跟楊惠姍小姐道歉,很不好意思讓你等了我20年。」

不好意思,楊惠姍小姐,我遲到了

Lino大師:首先,我想先和大家分享我的工作和人生

對我來講最美好的一天,是怎麼開始的呢?大概都是從早上5點半到6點半起床,然後去我的工作室……喔,對不起,去工作室之前要先喝杯咖啡。然後大概開45分鐘的車到我的工作室,最近我的工作時間是從早上8點到下午2點,因為我的外孫Jacopo(也是Lino大師的經紀人)嚴格控制我的工作時間不能夠太長,因為大家都希望可以把我工作的壽命拉長。

Lino大師在他的威尼斯穆拉諾工作室, 1998

我非常喜歡吹製玻璃這個工作,大家都說它的工作很辛苦,但是我覺得還好;有人說對肺的負擔很大,但其實我覺得熟練以後也不是問題,因為這個工作的本身是一種文化的實現,而且讓你可以完全的發揮你的創造力,讓你集中你的心力,而且更重要的是,它常常在你還沒有完成之前,你可以預知將做成什麼樣的東西。
 

在玻璃藝術的諸多技法中,吹製玻璃可說是相當秏費體力的一種技法(Lino at the Corning Museum of Glass)

Lino大師:有時候我覺得我的工作有點像魔法師

對我來說做吹製玻璃這個工作,最重要也是最美好的事情就是,我是自由的,但是同時我又是專注的,我的工作其實和音樂家或是畫家沒有什麼不同,只是他們手中的工具是畫筆或是樂器,我手中的工具是玻璃,我跟他們一樣都是從一個想法開始,慢慢的去構築、去實現,然後最後把它完成。

《倫敦/London, 2016》

有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工作有點像魔法師,因為我們不僅要懂技巧,我們也要懂得化學,我們必須要能夠完全掌握色彩的變化,而且去創造不同顏色的組合。另外很重要的是,我們必須要去掌控材料,通常如果我能夠跟我的玻璃材料建立一個美好的關係時,也會是我工作美好一天的開始,工作都會非常的順利。

我們永遠不要低估玻璃這個材質,真的不要以為人是無所不能的,我們要給予玻璃這個材料適當的尊重,那麼它就會給予你恰當的回應。

《鳳凰/Fenice, 2014》

Lino大師:對我來講非常重要的是玻璃文化

對我來講非常重要的是玻璃文化,以及玻璃文化所屬的整體的文化。玻璃文化大概有5000多年的歷史,近年來的發展尤其非常驚人。可是有時我們回頭去看古代製作玻璃的大師,會發現其實我們並沒有超越他們,我們仍然還在繼續的學習,有時候我們以為我們已經無所不知,但回頭一看,原來我們仍是一知半解,所以必須要不斷的學習,學得更完整的知識。

84歲的Lino大師,雖然擁有74年的創作歷程,但每天仍有新的發現、新的進步、不斷前進

 

還有所謂「整體的文化」,文化裡最厲害的一個面向當然就是藝術的部分。我們要完成一個藝術作品的創作其實只有技術的熟練並不夠,因為技術是為我們內心的構思而服務,要讓這個技巧跟構思能夠實踐,我們必須要有非常厚實的知識作為基礎。這個整體的文化,和藝術文化整體的實踐,需要對音樂,對生命充滿好奇,對於各種不同形式的藝術都要充滿好奇,然後才能夠讓我們覺得已經熟練的技術發揮到最好,然後才能夠完成我們對於文化的概念。

Lino大師:陽光、空氣、水與生命,就像熱、空氣、水與吹製玻璃

熱、空氣、水,在工作中是必要的,就如同陽光、空氣、水,對我們來講是生命的一部份,而熱、空氣、水,在吹製玻璃的工作中也都是必要的。

Lino Blowing at Museum of Glass

有時候我會為了完成一個花瓶,在製作的過程當中,必須要把它浸泡到水中,也許達到三次之多,我才能夠讓玻璃的表面產生一種冰雪的花紋,而且還必須要做對,做不對的話,就算浸泡再多次,也是沒有用的,那怎樣才能夠做對呢?這個就需要經驗的累積。

我需要空氣,因為有空氣才能夠吹製。需要有火,才能夠塑型,這些過程中,就如同是在玩耍一樣,我一邊玩耍一邊追求做好我的工作,在做大件作品的時候,因為溫度真的非常高,我們和皮革公司買大件的皮革來保護我們以免被灼傷,但有時候投入到忘我的時候,沒有皮革的保護我覺得我好像也沒有任何的感覺。

因為長時間的吹製玻璃,Lino大師的手比一般常人的手來得大、厚

要說我跟火最接近的話,大概就是我的手,就是楊惠姍小姐最常提到的手,我的工作夥伴工作的時候會戴手套隔熱,但基本上我很少戴手套,除非在某些比較特殊的工作,比如說雕刻紋路,才不得不戴手套,我認為我的手是跟火真正最靠近的。

Lino Blowing at Museum of Glass in Tacoma, WA

Lino大師:我享受勞動的過程,對我來說這就是實現夢的過程

這個工作最美的一點就是,我們不斷地在做、在實踐,這個實踐我不把它當作是一種勞動、一種工作,而是享受,享受這種勞動的過程和實踐過程中的美。對我來說,也許我做出來的東西很美,也許不美,但是過程我都非常的投入,對我來說這就是美夢成真、實現夢的過程

Photo by Russell Johnson copy

Lino大師:我在琉璃工房工作的作品裡,看到非常深奧的詩意和美學

這次來臺灣讓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件事,是大家非常的好奇,許多人問了我許多的問題,尤其是關於吹製玻璃技法的問題,但是我必須說要去解釋這個技法有一定的困難,最好的方式可能是要拍一個教學影片,直接用示範的方式讓大家看整個過程。但是我看到大家這麼的好奇,說實在我非常高興,就如同這次來我看到琉璃工房的作品一樣,雖然我們的技法不同,但是我在琉璃工房的作品裡,看到非常深奧的詩意和美學

所有人熱情地圍著大師發問,渴望了解更多威尼斯的玻璃藝術

Lino大師:謝謝你們的熱情,我的感謝發自內心,發自我的靈魂

我今年已經84歲了,我從11歲開始投入玻璃製作的工作,我今天仍然非常熱愛我的工作,這些年,其實我在全世界各地旅行,我有各式各樣的經驗,有開心的也有不開心的,這次來到臺灣是我非常開心的一個經驗,如同我的一個美夢完成與實現了,對我來講是我人生當中非常重要的一站。

謝謝琉璃工房這次在上海和臺灣兩地,促成了這次的展覽,我必須要再次強調我對各位的感謝,謝謝你們的熱情,謝謝你們的專注。我的感謝是發自內心,發自我的靈魂,謝謝大家。(Lino大師用義大利文連說三次謝謝,最後再用中文說「非常謝謝」)

Lino大師與Jacopo不斷讚美此次琉璃工房策展團隊為「Angel Team」

Lino大師的外孫兼經紀人Jacopo

Jacopo:我代表所有在義大利的家人發言,但其實各位也已經是我的家人了

來到臺灣的經驗真的讓我們非常開心,我把所有過程當中所有的照片和影片,傳給義大利的家人看的時候,每個人都非常的興奮。他們每一個人看到都說:天啊,這應該是大師辦個展以來最美好的一次

我非常的榮幸能跟我的外公一起工作,他常常說我都逼迫他減少工作的時間,目的是為了要延長他工作的壽命,但問題是出在於,我的外公一天24小時,腦袋裡面都在想工作,不斷想著,如何改變、如何創新、如何顛覆,所以我的所作所為也是不得不然的。

琉璃工房特別以大師作品《巽他族》設計「魔幻通道」,邀請所有觀眾「走進」大師的的魔幻世界。Jacopo一看到此設計便直呼太有創意,等回到美國要把房間壁紙也換成大師作品。(左至右:張毅、Jacopo、楊惠姍、Lino、Lina(Lino大師妻子))

我要在這個地方特別感謝琉璃工房在上海和臺灣的團隊,兩個地方的展覽我們看了都非常的感動。感謝琉璃工房所有工作人員,我們看到了一個令人讚嘆不已的成果,這個會是將來我在美國和其他國家,為Lino大師舉辦展覽時設定的一個基本標準和門檻。

我們非常高興能夠來到臺灣,這一次,我們也看到了臺北,是個充滿活力而且明亮的城市,謝謝大家。